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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秘密》（4.1）

发布时间： 2023-06-13 15:01:32 来源：哔哩哔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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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的尸体就静静地摊在沙发上。即使死了，他的双腿还是张着，也没办法将其合上。他脖子上的那圈勒痕越来越黑。房间变得无比寂静，X甚至可以听到远处人们的谈笑声。他的焦虑一下被平复了。他已经焦虑了好久，焦虑几乎变成了他的生存状态；这种彻底的冷静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。的确，他现在有大把时间来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。首先是自首。他会走进派出所，告诉一个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：“我杀了人。”然后被铐起来，陈述自己的动机和作案过程，表示自己的懊悔。他会被拘留一段时间，然后面临起诉。最后毫无疑问要被枪毙。

死，X是不怕的，他所在意的是自己死得有没有价值。是重于泰山，还是轻于鸿毛？更令他感到困惑的是：如果他是一个重于泰山的人，派出所的人，或者说武警和法警，是否有资格枪毙他？当然有，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答案。因为他杀了人，而根据法律，他就必须被惩罚。那如果没有人知道他杀了人呢？如果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在法律的视野以外呢？死了之后自己又能干什么呢？不过是一具等待腐烂发臭的尸体罢了。不死呢？起码他还能做些事。他转头看了看自己书架上的那些大部头著作：他还能研究哲学，还可以为世界上的人解决那三个经典问题。想到这里，后面的事情就一气呵成了：分尸、搬运和掩埋。

这件事发生在三个月前。现在，X已经从河边回到家中。经过确认，一切仍然非常安全。他瘫在沙发上，仔细地在回忆里描摹那土堆的形状，感到非常满意。他甚至咧开嘴笑了，天真得像个成功用积木搭建起房屋的孩子。

这时他的门铃响了。

会是谁呢？警察？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词。但不可能，他的罪行被掩盖得很好。Y的亲戚？有可能，我可以说他退租离开了，去哪了不清楚。X这样想着，大摇大摆地去开了门。门一开，一个羞涩的女孩站在门前，清瘦、局促、面带微笑又有些警惕。她的眉眼因羞涩显得更美了，当她正视X时，那眼里的无邪几乎要让他哭出来。“她的亲人已经死了！是被我……”X替她悲痛，脸上也露出了怜悯之情，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。他想，她应该是远道而来，坐了很多个小时的火车，说不定还跋涉了老远，急需休息。X闪开一条道说：“请进。”姑娘径直走了进去，看到沙发直接就坐下了，没有等待X的指令，这是他始料未及的。“太累了吧，那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了！”X关上门，殷勤地跑过去，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。“你好，我在网上搜到这里的房间在出租，不知道现在还可以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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